回首射雕处,千里暮云平


上大学以来,热烈的探索精神让我涉猎许多全新的领域,机缘巧合遇见许多让我深思的观点,交织纷杂,只好用我最喜欢的文字方式记录下来。
“回首射雕处,千里暮云平。”初读王维的这句诗,脑海中浮现的仅仅是简单的大漠孤烟,英雄回首。而现在再度读此,眼前骤然展开的是那片浩瀚心海,繁华褪去后,浅浅落寞中涌动的坦荡纯粹,以及那一分介乎少年与成熟之间的探寻乃至冲动……
这个板块,记录我胡乱的思考,算是想法的集合吧,不定期更新, 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哪天才会胡思乱想

深夜随想

高中的时候常写议论文,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拿手项。然而上大学之后才发现,其实那时有埋下一个巨大的隐患,像定时炸弹,突然爆发的一刻让我措手不及。
当时写作文,脑子里充斥的,很多是批判乃至偏激的想法。看一件事情定要找茬,接着高高在上地抒发一通见解。或多或少,这影响了我看待问题,看待生活的方式,总是从太过绝对与恶劣的角度出发,种种不好和愤怒盈满大脑。这时候哪还有自诩理性的评论员,分明是不假思索简单定论的鲁莽少年啊。
我承认上述文字可能有些片面,毕竟后来的故事很多还是以发现其中美好告终。但初时的成见会是一把刀,割在心上的口子并非那么容易愈合。什么时候自己的戾气变得如此之重,周遭的遇见有这么多不顺眼、想抨击的呢?
或许是我太年轻,满腔的热血全化作凌厉的想法。很喜欢看评论类的文章和书籍,常常为其中的洞见拍案,或许不自觉也开始觉得这世界满是“可批之处”?然而鲁迅的文字里最重要的仍是昭示希望的小花,曹林的新书也注上“用温和的坚定抗拒冷漠”,我们选择为这个世界做出一点评论,不是为内心虚妄的满足,而正是因为始终坚信世间温暖更多,愿以自己力量为更多善意铺路。
而且很多美好,都是“blessing in disguise”,它的美好之处,不正是等待你一步步去探寻,去打开,在每一次迈步时感受新鲜的神奇吗?
何必一开始就悲观的预言,谁知道那一抹笑会在哪个时间的节点等你。
很幸运能来到浙里,这个自由且活力的地方,给我全新的时空,去完善尚未完善的自己,去迎接未曾想过的模样。
终会发现自己的平芜尽处,春山屹然。
2021.12.17 于紫金港
2022.01.21 修改于家中

影视剧的新思考点

我是一个不常追剧看片的人,所看的也十分局限,一来是过去不常有时间,再有便是我对自身的影视鉴赏能力毫无信心可言,简单来说,除了演技封神或颜值爆表,其他的,呃,几乎都差不多……
寒假“痛改前非”,认认真真看了一些剧,幸运地看见几篇很好的影评剧评,可能其中是有一些情绪偏重的观点,但其深刻和丰富度足以让我推翻重建过往的一点思考点。
观影结束我习惯于看一些他人的评论,比如豆瓣等等,但却常常遇到片面乃至偏激的评论,这些自身逻辑基础并不扎实的评论,很容易将人带入误区。因此最重要的,我以为,是认真地梳完剧情,或者说,内容。比如《开端》之所以被夸,有一个很大的原因便是其内容触及许多国产剧中鲜有讨论的方面,印象最深的是二次元少年卢迪。这个话题被如此尊重与平和地讨论与挖掘,是令我感动的一点。再有我看《绯色》的评论,好些根本都没有梳理清基本的剧情就妄加吐槽,实在是不可取。我想问,现在大众观影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呢?也许受疫情冲击,人们内心太多的创伤需要缝合,于是电影院担当起“给人希望”“温暖人心”的角色,片子或经不起深挖,或亮点难被知晓,总之人们的身体反应是格外的诚实。
这就牵扯到一个我一直在想的问题“当今电影院,是给观众造梦的吗”,再往下便要谈到制片方与观众双方的关系上来。这点给我冲击很深的是《绯色》的专访,编剧要考虑的问题变多,且复杂,纵有几个不错的设计最后能呈现在屏幕的也屈指可数,能呈现的背后也不知要经历多少来自多重因素的弯弯绕绕。名柯前期的几部作品为何能“封神”?除了情怀加分,或许这也是不容忽视的一大因素。观众心态的浮躁,眼光的挑剔,无不和真正优秀所需的沉积相背,无不是促使电影逐步缺失“根基感”的重大因素。
也许这本就是一场梦,我本不应该如此客观地去看它的。
但我同样坚信,这些并不能成为电影甘于如此的理由。相反,在当今的社会环境下,不是没有转折的可能。过往的经典,从环境到制作,很多都难以复制。然而接受现实而不为其所困,仍不失为一次转型和锻炼的良机。
正因此,我十分欣赏评论中对电影亮点的合理评价和解读。嘈点不可忽略,亮点应以鼓励,这是观影者应有的姿态和尊重。
我一直记得那天晚上,脑袋一热冲了腾讯的会员,只为追《开端》的结局。然而真正看完这太过圆满的结局,内心隐隐怅然,许是自己期待着能有一个封神的到来吧。并非不喜he结尾,只是心中总觉得欠了几分力度与火候,但这并不妨碍《开端》以其细节和张力给未来奠定了良好的开端,让我有理由去相信,去期盼。
“这个世界会好吗?”这个问题,也适用于影视界。
说实话,我并不奢望能在多短的时间内有多么明显的突破。
只是始终相信它一定在逐步好转的路上。
2022.02.04 于家中

由竞技体育想开去

If winning isn’t everything,why do they keep score?
———Vince Lombaradi (American Football Match)

这是我买的一本作文书其中一章的前言,记得我当时翻到那一页时,整个愣住。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这句话对“赢”的解读,或者说对竞技体育的理解。
适逢最近关注着冬奥会,不由得又想起这个词。
以前的我有一种奇怪的倾向,即在人前不愿意表现自己奋斗的目的(很简单就是胜利),而是用各种“高尚的理由”来掩饰。
这其实是一种很古怪甚至扭曲的想法,可能是年少的自己为假装清高而所为吧。
但是现在的我想说:大至竞技体育,小至你我平日里的学习考试,根本目的就是这么简单,没有必要遮掩啥的。
需要注意的,只是其中的方式,或者说过程,这也是“竞技”这个词汇的魅力所在。
突然笑了,从小学到高中,我其实一直都在就读学校里所谓最好的班。前一阶段的日子是没有太大压力的,因为维持自己的高位不算太难,只有偶尔的小磨小撞,那时还没有太深的关于“竞技”的概念吧。上了高中后,环境、制度、心态等多重因素下,可以说真正深切地感受到人与人之间,激烈的竞争。
不知从何时起,开始畏手畏脚,不愿意做到上述的“光明正大”。个中原因很多,对“轻轻松松就能成功”地错误追求,对自身能力的怀疑、不敢承认,简单来说便是对充斥着“竞技”环境的畏惧与退缩。所幸那时有许多自信光芒的遇见,狮子座的慕强心理终究占了上风,我才能如此心平气和地在这里码字。
然而我知道其实还是存有一些这种别扭的情绪的。
不过正在和解与消融的路上,毕竟这并没有什么需要遮掩的。
目的的纯粹性,过程的持续性,逆转的存在,机会的把握,这都是竞技体育的魅力,这也是身处不断竞争的氛围中,我深深感到着迷的地方啊。
想起上次看到的科科的采访,他说“竞技体育最重要的就是要赢”。当时遭受了很多的非议,认为他只要输赢不要精神,谬矣。抛开其他不谈,仅论这一句话,我觉得能坦荡说出便是不易。我一向认为破除不实际的幻想很重要,但坦荡地追逐自己的野心却是达到更高等级必跨的一级。
“当然愿意。”耳边似又响起那句一往无前的回答。
2022.02.16 于家中

后记:听完霉霉的NYU演讲,惊喜地发现其内容与我这篇有所重叠,尤其是关于“羞耻感”的那一段,实在是说出我心头的困惑与感悟!霉霉的演讲真的值得再听!
2022.05.22 于紫金港

流动的盛宴

冒昧地借用海明威的书名作为标题,主要原因在于这其中的两个关键词很好地表达了我近期的一些想法。“流动”与“盛宴”的结合,看似突兀实则惊喜,或就是谷崎润一郎所言的“阴翳中轻闪的柔光”。
正如我大一上总结里所言,大学里关系的存在流动性是极强的,有时会有小小的漩涡让你我短暂地停留,但结局走向的很多是不同的支流。还有一方面因素是目前我还是基础学科的学习吧,或许以后更深入更专业地进行学习会有更稳定关系的遇见。
其实我不太算是一个对此有很大追求欲望的人,习惯是一个人风风火火,甚至有段时间感觉自己骨子里凉薄得很。但也正因如此我对“不期的温暖”始终具有高敏感度。恰如河流,我们每个人均身处其中,水波拂过指尖,惊喜的是始料未及的志同道合,抑或新新角度的认同与启发。这些便是流动生命中际遇迎接时的盛宴,因其未知感动常存心间。
也许这就已足够,对支流的汇聚常怀期待,对盛宴的出现葆有感激,私以为即是生命之旅最惬意的模样。
跑步时一声响指和抬眼一个wink,日常上课结束收获的小迷妹(?),兴趣点高度重合的课友,来自北方但充分为南方小陈所爱的烤冷面,聊天时想法的认同和更新,不经意参与带来的喜悦和目标完善,以及出乎意料的那句个性祝福,皆是河流流动时浅浅温暖的波光。
就算是有不同不合的出现,不理解就不理解,没必要,懒得管。
我有我的帆与船桨,想去我最爱的天边,赴一场流动的盛宴。
2022.03.05 于紫金港

第五支香烟

“背影是真,人是假”

看到一名服装设计师Yves,很巧也是狮子座。初识可能会觉得他无坚不摧,强大到无人能敌。但其实他也有脆弱无助的时候,会蜷缩在雨天狭窄的长廊,不说话,吸五支香烟。
为什么是五支?因为狮子不会毫无节制地放纵或者堕落下去,当第五支香烟燃尽,新的旅途必然开启。我愿称其为一种勇气,破除与重启的勇气。
做 prj 时一直有在“讨伐”自己,没有思路和甘愿躺平循环折磨我可怜的神经。提交结束后我在西教认真地想了很久,发现对自己想要躺的想法应该给予更大的宽容,因为这么一个没人性的GUI,和我同水平的大多数人都会晕吧。反而需要磨砺的恰是上面所说的那份“勇气”。
鸡汤太多次告诉我们要什么和解,给自己时间,但倘若被放纵的心理主导,这何尝不会成为逃避问题的借口?节制始终不可缺席,有区别只在其作用的强度。要知道,这份短暂的整理与调整无比珍贵,可能对你的水平提升帮助有限,它更多的是在于心境的踏实与练就,使之成为今后攻克更大难关的坚实根基。“第五支香烟”,是结束,亦是开端,嘴角微微一勾,那是继续或重启的魄力。
一定一定不能允许自己彻底倒下,放松的状态交给心境,警惕的神经关注动力。
这样看来似乎之前“逼迫”自己的很多力量,需要转移下方位啊。
某种意义上,和自己和解,呵,不可能的。与自我的battle,永不停息!

PS:这里想加一点我看完Yves介绍的一点想法
Yves为时尚界留下的,是冷淡、张扬,种种矛盾又融合的奇迹。虽然如背影一般,真假难分,却又真正存在于世被人观赏。而他本人是否真的来过,似乎并不太重要。
重要的,或许只是那个雨天最后的第五支香烟。
因为真真假假不在外在的打扮,而在香烟燃尽后,那一刻的气魄里。
2022.04.21 于紫金港

一场“碾碎式心动”

“我懂了,你不是没有感觉,你只是音量调低了。
就像旧磁带一样,声音还在,只是需要去倾听。”

Solo520,很巧的是今天也真正梳理清楚关于某深的问题,潮涌的心绪慢慢平息,特记于此。
这件事情,用中文似乎很难描述,唯一我觉得靠近的是crush一词。刘瑜在《送你一颗子弹》中写到:“Crush是我曾短暂地、热烈地、但又羞涩地喜欢过你。”这一点上也存在一些出入,毕竟我的时间间隔远超出“短暂”一词,或许和我在这方面优柔的性子有关吧。但不管怎么说,单论特质来讲,这是完全可以作为概括的。
Crush是一场“碾碎式心动”,不由惊叹人类情感的奇妙,言语难以表述,个中微妙奇特,可能真的无法感同身受。有那么些人突然就闯入你的生命里,毫无预兆,你甚至完全没有准备。然后你发现你们想法存在重叠,尤其是在一些先前你认为“无人能识”的层面。年岁的增长让我们意识到真正的友谊需要超出“兴趣相投”的东西,而上述所言的认知会让你莫名的激动、兴奋,哪怕你们压根不算多熟。这种感觉和暗恋有点相似,你会憧憬你们一起去做某件事情,你会期待对方也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,甚至你会在他们不在的时候想念他们。这种兴奋和冲动的感觉会让我们不由怀疑,我是不是喜欢上TA了?但有意思的是,这种心动完全是柏拉图式的。我们好像只在乎当下的感觉,但如果考虑到未来,却又变得恇怯不前。
大概这就是我当时的境遇吧,现在复刻成文字,甚是觉得微妙。
其实那时很有几分困扰,一方面没有勇气去更进一步,另一方面也不确定这份情愫到底有没有上升到love的层度。最终我这方面优柔的性子占了上风,于是自始自终只将其化为“好好学习”的动力。其他心事,皆藏心底。
高考后一个北上一个南下,倒是没有像钱三一一样去研究靠近的每一种可能,近乎木讷地接受了这个事实。来浙后也曾和好友聊天,“遇到许多让我惊艳的人,可似乎还未遇见能萌生像他给我的感觉的人”。也有好几次聊天,频率甚至超过高中认识的两年。内心的涟漪说没有我自己都是不信的,和朋友聊到这方面话题总是要愣一下才答上来。但是也同样是在这一段时间,见过许多人,走过许多路,在启真湖畔对着阳明桥发过很久的呆,乱麻的头绪似是慢慢疏解。
完全可以把这份感觉归结为普通的暗恋。是的,我们可以对各种各样的人产生心动的感觉,坦然接受自己的心动,这没有什么不可以。这其中对等性是非常重要的,要保证和对方处于平等的位置,我永远不可能因为这些故意将自己放低,因为这样你才有足够的骄傲和清醒的分析。细细想来这份情感大多数还是要归结到思想层面,其他方面,所及甚少。
差不多要过完我的大一,也差不多想清楚了某深同学的位置。他依然是处在一个特别的位置上,抛开其他,他永远是我欣赏和愿意与之交流的好友。但是“木棉和橡树”所在的地方,现在可以宣布是真正空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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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感谢这一场“友谊式暗恋”,如雨后微湿,碧空晴朗。
只要记着不用让自己生活的重心失去平衡。当Crush来临的时候,不需要太刻意地压抑自己,也不需要把它强行按头到爱情的层面上。你大可以放纵它,托着下巴设计那些明明不可能发生事情的每一个细节,即使大多数或者全部都不会实现,TA也很难知道。
但这又什么关系呢?生命中这段芳华,正是因为这些暗藏的情愫才显得更加醇厚啊。
2022.05.20 于紫金港

隔离的日子

现在是8月17号早上10点半,我坐在临时宿舍里,抬起头,饱饱地吸了一口窗外的绿草茵茵。
突然就又想码字了。
其实我对某浙这省外返校需隔离的政策挺无语的,不过当把箱子往墙角一推,擦擦额角的汗珠,抬眼,在这小小的十几平方米,我觉得这也可以视作一种蛮奇特的体验 —— 好像一股大力把你从高速奔跑的赛道上拖出来到这么个小地方,接着告诉你就安心地住三天,别的事你甭管。
有点懵,宿舍里灯光也不算太好,各种设施真有点像最近在看的《启航》里的布景,利用着不多的工具充分发明创造。每天的点餐和健康汇报结束后,我站在衣柜旁,摇了摇脑袋。
没有带太多东西,灯光等环境的限制也很难达到在学校的学习强度和效率,于是干脆减少了些敲键盘的时间,开始在几块地板上自娱自嗨:扒拉扒拉预定好久的综艺,继续我的采访考古,或者在高德地图上计划着凉快后的骑行……最简单的就是脑子突然一热直接放首歌开始五平方米甩胳膊,嗯对反正也没别人,多么宝贵的外放和犯傻自由(
晚上倒床上,觉得这隔离其实也有它可爱的滋味。我是一个能和自己玩很久的人,所以倒不是什么“独处发现自我”的故事,我更愿意称其为“浑浑噩噩中的抽离”。上个学期学习任务和其他七七八八都不同程度地加多,有明显的感受是整个人处在那种“迷糊着走来走去”的状态。每天躺到床上,时不时会对自己小小声地说一句“恭喜你呀,又平安混过一天”。不是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,只是当时身处其中找不到改变的时间,索性就这么按着这表面无事的轨道继续。在这个意义上,隔离和骑行是一样的,它让你进入另一个空间,另一种规则模式,脑子在切换中啥也不剩,这时候反倒能抖抖筛子,看看滤去了些什么,又留下些什么。再和今天道别时,会像收到很多礼物的小孩,兴奋地把盒子拆开再一一收好。如果还不是很困,也许再给明天许个愿,也许再回忆下今天看的打戏。
化用一句《苦乐年华》里的歌词,“生活到底是不是一团麻”?我不知道。惟一确认的点是整个人处在一种“落地和飞行”的中间平衡点。当我从玉泉回到紫金港,一定会开启个有趣的故事吧。
2022.08.17 于玉泉

听见外面起风,仿佛要下雨

其实此刻的我应该打开文件夹开始对18-19年历年卷的答案,但是突然摁住笔,想在这个好久没更新的地方写点什么。
今天的杭州,夜里刚下过雨,看窗外的天气似乎不会停。前几天头疼欲裂,压力缠身,坚持肝完作业后在深夜游走在自暴自弃的边缘。
现在我坐在北教打这串文字,慢慢萌生出强烈的好好生活的欲望,也许是因为刚刷完一套卷子,也许是因为在这个阴天我离开了使我暴躁的封闭空间。
想起上次ADS期中考前紧张到失眠,意外翻到一篇不错的小说,里面有封早晨的信,恰好就是在现在这个天气下收到的。
而今天崩溃后的我重读这封信,感谢我原本无比讨厌的高敏感度,能够共情信里信外的故事,想要好好地继续经营自己的生活,内容记于此:
听见外面起风,仿佛要下雨。
我徘徊在空荡荡的屋子里,睡不着觉。
想给你写一封信,因为我忘记了重要的话。
时间太晚,找不到还开着的文具店,我只能在家里翻箱倒柜。找到一沓信纸,是当年明中发的,忘了什么时候放在书房的抽屉里。时间大久,信纸有些泛黄,且还印着明中的校徽,希望你收到的时候,不要嫌弃它简陋。
有些话或许应当当面告诉你,但我又怕忘记。
和你在一起的时候,一看见你的眼睛,我就时常忘记要说什么。
我原本是不打算回楚城参加婚礼,原因我跟你说过。但你一离开,我想到你已不在北城,好像偌大的城市,就失去了留下的理由。回来让我痛苦,但见不到你更甚。
愿你别被我吓到,我都不知道,自己对你有这样强烈的依赖。
是什么时候开始的?
今天你对我的说的话,让我喜悦又痛苦。
你说过时的喜欢毫无意义,但对我而言不是这样。
昨晚我开车返回,不知怎么开到了尚智书店,如今看书的人太少,书店纷纷倒闭,我有预期它也是同样。
但它竟然还开着,招牌这么多年没换,陈旧得更加不起眼。
时间太晚,它已打烊,我坐在车里,有一种等它开门的冲动。
之后又绕到明中。学生都放假了,学校进不去,我在校门外等到了钟楼零点的钟声。想像你也在。你看,我所能想起的往事,都与你有关,所以那绝非毫无意义。你给了我一个支点,让我回首往昔,不单单是焦灼、迷惘与痛苦。我忘记告诉你,那时候的你,对我而言是特殊的,独一无二的。
和你相处,我感觉到风慢下来。那些在我身后,不停催促我的东西也会慢下来。
很长一段时间,我与世界的关联可以用“命悬一线”来形容,无所谓做这个世界的一个微尘,或一个过客。但和你重逢至今,我却对它生出一些眷恋,因为这个世界有你。阿翠超市的老板误会我意图自杀,但我不会。因为任何的告别都不是真正的告别,只有与你的才是。
原谅我说了等你,却又情不自禁地自陈心事,好像在博取你的同情。请你相信我绝无此意。
还忘记告诉你,我喜欢你。
如果爱与痛苦相关,那么我要纠正我的措辞。那不单单是喜欢。
想到今天晚上才能见到你,我希望自己能立即睡着,睡眠的时间不至于那样难熬…..
等不到晚上,迫切想要见你,大约因为下雨了。
我与雨声都陪着你,愿你好眠。
想送给你一封早起的信。
如果可以,我想在你醒来之后就见到你。
也希望信外的陈同学能继续鼓足勇气走下去。
2023.06.17 于紫金港

夜间飞行

最近吃晚饭,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话,总会想办法绕些比较长的路,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剩眼睛和眉毛,吃完了再从高高的坡上走下来。
刚刚从曹西后面的坡上走回8舍,还在下着雨,撑着伞的手尽管戴了手套还是有点凉。走到一个坡的最高点,顿了下脚,原本遮在面前的伞沿微微抬起,恰好停在路灯灯泡和我的眼睛中间,于是我的视线里便一下子充斥着漫天飞舞的细密的雨丝,乘着光的扫帚在雨幕中穿行。
这一幕,好梦幻。
我没有尝试用手机去拍摄它,尽管搜索相应的教程大概能拍出挺好的效果,但那时我的想法是:不想让相机去打搅我在此刻欣赏的沉浸。
最近学累了会看一会《鬼怪》,有时候在想“氛围感”这个东西是怎么营造出来的。当我顺着停车位的边线慢慢走下去,看到路面上的水潭,被纷扬的雨丝搅得隐隐波动,而水面周围的建筑、植被,许多许多,都在水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。
这些倒影的观众,也包括我。那一瞬间,觉得世界被这场雨打开、纵深,原本紧凑拘束的布局变得开阔而亮眼,配合上被晕染开来的,摇摇晃晃的灯光,你的内心被随之晕开、摇晃,紧绷的思绪变得松弛。突然间就觉得,这大抵也属于一种“氛围感”吧。
妈妈说家里下了不小的雪,朋友圈也被省内的朋友们霸屏,内心有点羡慕,可惜不争气的杭州只有那么短暂的雨夹雪,还是在我早八睡觉的时候。也许期待下雪,是期待以自然界希望的象征来给自己增添动力,期盼未来能够熬过去迎接雪后的春光。虽然有种说法是雪后的春天最使人抑郁,因为人们满怀希望后还是落空,我不是心理学专业的学生,就想得简单点,简单地希望自己的生活能有些驱动力的给予。
而现在,我觉得雨天的散步也起到了同样的效果。
这让我想起小王子作者写的《夜间飞行》,这个题目对于作者有相似的功效,于是斗胆借用了非常喜欢的这个书名作为这节的标题。
2023年底了,我清楚地知道我不会写什么“年终总结”,一来那时候肯定忙得找不到脑袋,二来我觉得我的23年要再等一段时间,才真正结束。
《鬼怪》里有句话大概是说“在你面临绝境的时候,一定要竭力虔诚地祈祷,也许哪个心软的神会路过拯救你”。在我这个年纪,还不肯轻易将结果归结于“神”和“命运”,但也是真的喜欢这句话里蕴含的希望,想要熬过去,想要继续活下去。这好像《铃芽之旅》里主人公小时候一直看到的白色身影,最后我们才发现,那自始至终,都是你,同样的你。
我曾说没有谁能真正和你感同身受,也许是吧。那怎么办?做好保暖出门绕点路走一走吧。
2023.12.8 于玉泉


文章作者: Chen'nu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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